Life is a cabaret《酒店》

人生就是歌舞廳,每一場表演的結束可能串起更多的共鳴,也可能總是來來去去。我們在舞台上享受當下,我們在舞台下暢快言歡!


以1931年威瑪共和國時期的柏林為背景的美國音樂劇《酒店》(Cabaret),故事圍繞著Kit Kat Klub俱樂部而展開,狂野又性感的表演者Sally與來自劍橋的英文老師 Brian之間的悲歡離合為主線,副線是普通商人Fritz和富有猶太女繼承人Natalia的愛情與社會對不同民族的歧視,同時側寫德國漸漸被納粹思想所侵佔。

Sally: That's me, darling. Unusual places, unusual love affairs. I am a most strange and extraordinary person.

一開始我就被Sally的魅力、奔放如脫韁野馬般的性格所吸引,她的夢想是成為電影明星,當她毫無遲疑地跟Brian說她在Kit Kat Klub上班時,她是充滿自信地說她就是如此奇怪的非常人,所以當她最後決定墮胎不流於世俗時,真的一點都不意外,Sally勇敢展現女性對身體的自主權也讓我非常喜歡!然而在當時「《墮胎禁令》的廢止及修改與否」是非常炙手可熱的政治議題,德國的高墮胎率使政府的家庭政策也淪為政治角力的戰場(其中納粹黨以民族存在危機為由,提出「積極人口政策」,反對任何墮胎行為。) 政治經濟一片混亂的局面下,威瑪政府也逐漸失去人民的信任和支持,而極端民族主義者正是在這動亂中站穩陣腳,把種族主義引入《墮胎禁令》存廢的討論中。



The Nazis are just a gang of stupid hooligans, but they do serve a purpose. Let them get rid of the Communists. Later we’ll be able to control them.

當納粹小兵唱起《Tomorrow Belongs to Me》,餐廳的群眾激情地站起合唱, Brian問Max: 你仍覺得可以控制的了他們嗎? 「控制」是難以撲滅的火,不論是Max對於政治上的自信,或是Sally曾和Brian保證不會出軌(”I can handle him”),都是看輕了走在危險邊緣的後果,最後成就了浴火重生的納粹獨裁之路,而愛情也在三方出軌中被燃燒殆盡。


此部片的迷人之處在於-舞台上的表演者是用生命唱出、身體舞出當下,將無法言喻的情感具體地呈現在觀眾面前,令人動容。當Sally和Brian相戀,《Maybe This Time》唱出Sally渴望父愛卻一再地失望,因Brian的出現而在絕望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內心獨白;《Money, money》在認識富家子弟Max後,唱出由錢轉動的世界是多麼耀眼、炫目奪人!其中的剪接、音效和拍攝手法所傳遞的效果也讓我非常驚艷,隨著劇情的高潮迭起,不拘於時的Kit Kat Klub實際上也潛移默化地被當時的環境、政治立場影響著,進而影響他人。當男主持人在舞台上嬉鬧地拍打其他舞者的同時,畫面隨著節奏跟著跳到另一場景-穿納粹軍服的人也一拳一拳地毆打一個男子;當舞台的喧鬧歡笑場景切換到Natalia的狗狗慘遭反猶太者殘害的屍首畫面,驚嚇之餘畫面又跳回表演者戴軍帽、邁起步伐在舞台上前進;或是當Fritz愛上猶太人Natalia,《If You Could See Her From My Eyes》由Kit Kat Klub的男主持人與猩猩上演一段超越物種之戀,在如此公開場合中表演者自由地唱”she wouldn’t look Jewish at all.”,比喻這樣子的愛情如同人類愛上猩猩,暗指納粹人如動物,現場卻洋溢著一片歡笑和掌聲,納粹極權思想與對猶太族群的歧視已無形中在酒店中滋長。


酒店的喧囂狂歡看似在亂世之中置身事外,卻依然阻止不了政治勢力的滲透,每一場表演落幕,所有仇恨、恐懼也淹沒在一片掌聲下,等待寧靜後再次捲起暴風雨。尾聲再度唱起開場的歡迎歌曲《Willkommen》,原先多國語言的歡迎(德語、法語和英語)在最後告別時只剩下德語和法語,沒有英語的再見(暗指之後納粹德國對英國發動的不列顛戰役?),透過鏡子反射的是一排好幾個身穿納粹軍服的觀眾,而主持人也消失無蹤,留下依然還在的旋律卻無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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